2025年4月特朗普推出“对等关税”后,人民币兑美元汇率开始逐步回升。近期,人民币汇率升值的进程明显加速。市场注意到,杰克逊霍尔全球央行年会后,8月25日开始,人民币中间价快速调升,8月22日美元兑人民币中间价为7.13,25日调升至7.12,8月29日人民币中间价再度调升至7.10。9月1日,虽然人民币中间价有所回调,但仍保持在7.10的水平上。人民币中间价的上升所释放的政策信号,也打开了人民币升值预期。人民币对美元快速升值,8月28日在岸人民币单日大涨超过330基点,离岸人民币单日升值超过440基点,人民币市场汇率创下2024年12月以来新高。9月以来,人民币中间价在7.10-7.11左右徘徊,9月4日人民币兑美元中间价报7.1052,再次上调56.00点。
由此来看,人民币中间价在“急涨缓跌”之间,已经来到7.1左右。中国货币网数据显示,截至9月3日,8月以来,人民币兑美元中间价累计调升386个基点;今年以来,累计调升776个基点。今年以来,在岸、离岸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累计分别上涨2.08%、2.61%。当然,与过去几年的“急跌缓涨”不同,现在人民币的走向已经呈现出走强的趋势,这与年初很多人预期相反。市场普遍预期人民币会继续对美元升值。市场人士认为,这既反映了中美摩擦风险阶段性降温,也体现了央行在稳增长和防资本外流之间的平衡。有机构更进一步预测人民币兑美元汇率将重新回到7以内。
对于人民币汇率的新变化,很多人将其归于美元的波动。美国总统特朗普推行的对等关税等一系列贸易保护政策,破坏全球贸易秩序,也引发市场对美国政府信用的担忧,这使得美元从最高104点以上,开始下滑,跌幅较大。目前美元指数是97左右,今年来下跌约9.80%。包括安邦智库在内,大部分研究都认为,美元走弱的原因主要在于几个方面,一是特朗普的对等关税政策,抑制消费的同时,可能削弱美国企业的竞争力,进而会压制美国经济增长;二是美联储可能9月份降息,缩小美元与其他货币的息差;三是特朗普对美联储的压力,威胁到央行独立性,进一步削弱国际对美元的信心;四是美国政府债务规模持续扩张,带来美国国债的压力增加。当然,美元贬值有利于提振美国商品出口,减少贸易赤字。从这些因素来看,美元走弱的逻辑会持续一段时间。
不过,如4月份之前的情况,对等关税仍会存在推动其他货币贬值的可能。一方面,特朗普和各国谈判,尤其和中国的谈判仍有很多不确定因素。一旦关税水平超出预期,对相关国家货币可能带来贬值压力。另一方面,在美联储试图寻求软着陆的过程中,如果通胀表现超过预期,美联储降息节奏放缓,可能会带来资本回流美国。特别是在欧洲日益碎片化、中东冲突不断的地缘风险加剧的情况下,美元的地位虽然有所削弱,但仍然是主要贸易结算货币,也仍然是资金避险的主要目的地。当然,如果美国就业情况有所改善,向好的趋势得以巩固的话,那么,美元很可能重新回到强势状态。
如果说美元是影响人民币汇率稳定最大的外部因素的话,当前人民币汇率还面临一个新的问题,即美元与其他货币汇率差距的加大。这意味着,对于人民币对美元汇率能否升破7,可能并非一个标志性的指标,而更多还是市场波动的一部分。人民币汇率政策的主要目标,其实并非升值或者贬值,还是维持人民币币值的稳定。这是经济稳定的基础。
这样看来,人民币汇率政策的思路,并非完全依托美元走势而定。一方面,虽然中美之间的地缘博弈对人民币汇率有着重要的影响,但这并非构成人民币汇率变化的全部;另一方面,人民币汇率走向在不改变趋势的情况下,更强调“有序”和“稳定”,政策端对汇率稳定关注的重点在于避免大幅波动引发恐慌。如此一来,人民币汇率中间价长期保持一个有序调整的状态,与市场价格(在岸和离岸价格)表现出一定的差距。
需要强调的是,如安邦智库首席教授陈功所言,人民币的贬值或者升值,主要还是决定于内部的稳定。在这种背景之下,国内在政策上更需要避免将汇率工具化,坚持汇率在“合理均衡”条件下的稳定,以避免外部冲击,不论这种冲击是正面的,还是负面的。汇率变化反映的还是内外循环之间的联系,外界需要更理性地予以看待。
当然,从人民币汇率走向来看,实际上,安邦智库的研究人员此前曾谈到,在当前逆全球化趋势之下,稳定是人民币汇率取舍中更好的选择。人民币汇率贬值虽然有利于降低出口商品的成本,促进商品出口;但其同样会带来资本流动的增加,影响国内资产价格,进而影响内需。同时,过于强调人民币升值,虽然有利于资本流入,但其同样会进一步加大受到对等关税干扰的商品出口压力。虽然这样带来购买力的提高,有利于内需市场的扩张,但同样会抬高国内劳动力的竞争成本,促使劳动密集型产业进一步外流,加剧产业“空心化”的趋势。正因如此,安邦智库一直坚持人民币汇率稳定作为汇率政策的基调。
除了“维稳”之外,如果考虑更深层次的人民币信用问题,则当前美元的走弱,以及与其他货币差异的加大,实际上意味着人民币需要考虑建立自己的信用基础。中美之间经济结构差异,逆全球化趋势的加深,意味着此前依靠美元信用的人民币需要“换锚”。安邦智库首席教授陈功曾表示,中国经济实力日益增强,内部需求扩张也在逐渐支撑起人民币本身的信用基础。人民币更需要优先考虑内部平衡,并采取相应的货币政策。对此有两个方面的考虑,一是建立以中国国债为基础的人民币发行机制,将人民币与中国主权信用更深层次绑定;二是在这一基础仍需支撑的情况下,增加黄金储备的规模,借助“金本位”弥补人民币换锚带来的信用失重。当然,这同样是一个谨慎推进的过程。但这个转换在中美地缘竞争的情况下,也是一个人民币必然要面对的选项。(来源:安邦咨询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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